
(1937年10月卷《抗戰攝影集》相關報道)
擊落過日機、在《拉貝日記》中化名“羅福祥”、拉貝回國時從南京冒險帶走的唯一避難者,他究竟是誰?近日,經數位南京大屠殺史權威學者考證并最終確認,他就是時任中國空軍高志航所率第4大隊第22中隊中隊長黃光漢!
南京大屠殺期間,拉貝在南京住所中庇護了600多名難民,其中在《拉貝日記》里化名“羅福祥”、英文名“Kwang Han-Hwang”的男子尤為引人注目。按拉貝所說,他是一位中國機長、空軍軍官和勵志社“Hwang”上校的兄弟,曾擊落過多架日機,自南京淪陷以來一直藏在拉貝的房子里。1938年2月23日,他被拉貝以傭人身份救出南京,后赴香港。
從1997年《拉貝日記》被譯成中文以來,“Kwang Han-Hwang”曾被音譯為“汪漢萬”。2024年版《拉貝日記》譯者劉海寧考證出,勵志社的“Hwang”上校是黃仁霖,從而確定“Kwang Han-Hwang”后面的“Hwang”是姓——“黃”。故此,近兩年新版《拉貝日記》將“Kwang Han-Hwang”音譯為“黃廣涵”。地方史學者張元卿等人通過檢索當年空軍學校名錄,發現黃光漢名字的發音最為接近。更有力的證據是,他在1937年10月卷的《抗戰攝影集》中查到中國飛行員黃光漢與毛瀛初的一張合影,配有中英文圖說,其中黃光漢被譯為“Hwang Kwang-han”,這與《拉貝日記》所寫的“Kwang Han-Hwang”相較,只是姓與名的順序不同。
史料記載,黃光漢在1937年淞滬會戰爆發后曾擊落多架日機,同年11月在迎接蘇聯援華飛機歸途中,遭遇日軍突襲,在蚌埠附近機毀人傷。他冒死潛入戰火籠罩的南京,得到安全區總干事喬治·費奇救助,后被轉移至拉貝住所隱匿。而據其大哥黃秉衡所寫《黃秉衡八十自述》,黃光漢在南京淪陷后“進入南京難民收容處”,其后“輾轉已抵香港養病”。這與《拉貝日記》中的有關細節可以相互印證。
記者輾轉聯系到黃光漢的兒子黃時俊。據其回憶,黃光漢生前曾對他說過,當年在南京是一位德國傳教士救了他,“我的姐姐還注意到,父親每年都會給約翰·拉貝寄生日賀卡”。
今年11月底,多位南京大屠殺史研究專家作出一致結論:《拉貝日記》中的“Kwang Han-Hwang”就是中國飛行員“黃光漢”。研究南京大屠殺史20多年的南京師范大學教授張連紅認為,《拉貝日記》《黃秉衡八十自述》以及黃時俊的回憶相互呼應,彼此印證,具有極高的可信度。
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史研究會會長張生表示,黃光漢身份的確認,是對《拉貝日記》這一珍貴史料研究的重要推進,進一步彰顯了拉貝的巨大勇氣和人道主義精神,生動展現了南京大屠殺期間國際友人對中國軍民的無畏庇護,亦為中國空軍抗戰歷史補充了珍貴細節。